- 林晚结束会议时,天已经擦黑了。总监理送她到门口,反复念叨着“苏漾那丫头就是个刺头,您别往心里去”,语气里带着讨好的小心翼翼。林晚没接话,只看着暮色里渐渐亮起的老巷——家家户户的窗户透出暖黄的灯光,炒菜的油烟味混着老人咳嗽的声音飘过来,像一碗熬得浓稠的粥,熨帖又黏稠,让她有些莫名的窒息。“我自己走走。”她对总监理说,转身走进巷口。脚下的青石板坑坑洼洼,被几代人的脚印磨得发亮。傍晚的巷子比白天更热闹,放学的孩子踩着滑板车呼啸而过,车铃叮铃铃响;卖豆腐脑的小摊支在街角,玻璃罩里的白瓷碗冒着热气;穿睡衣的女人倚在门框上聊天,看见林晚这个生面孔,眼神里的打量毫不掩饰。她拿出手机,打开项目红线图。屏幕的冷光映在脸上,手指划过标注着“待拆”的区域——从巷头的杂货店到巷尾的老槐树,几乎涵盖了眼前这条巷子的三分之二。苏漾的画室在红线边缘,标注着“暂缓评估”,像是一块顽固的礁石,卡在规整的蓝图里。林晚往前走,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,发出“笃、笃”的声响,与周围的烟火气格格不入。她走到37号门口,停下脚步。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楼,墙皮剥落得露出暗红色的砖,木窗棂上雕着简单的花纹,玻璃上贴着褪色的“福”字。门楣上方有块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