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雨水疯了似的砸在车窗上,噼啪作响,像是要把这辆沉默的黑色豪车彻底捶烂。车内的空气凝滞得如同冷却的柏油,又沉又闷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滞涩。沈薇蜷在真皮座椅的角落,侧脸映在淌满水痕的车窗上,苍白,模糊,像一幅被水洇开又即将被彻底冲刷干净的劣质油画。驾驶座上的顾衍,她的丈夫,或者更准确地说,即将成为前夫的男人,轮廓在昏昧的光线里显得格外冷硬。他下颌线绷得很紧,嘴唇抿成一道没有弧度的直线,专注地盯着前方被雨刮器徒劳刮开又瞬间被浑浊雨水淹没的道路。车外是六月狂暴的雷雨,车内是冰封千里的死寂。只有引擎低沉而规律的嗡鸣,像是某种倒计时的丧钟。沈薇的目光落在自己搁在膝盖的手上。指甲修剪得很干净,指关节因为用力攥着而微微泛白。无名指上曾经圈着戒指的地方,如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白痕,像一个无声的嘲讽。七年。从校园青涩的牵手到如今这副相顾无言的境地,时间像一把钝刀,缓慢又残忍地割掉了所有鲜活的皮肉,只剩下一副空洞的骨架,在名为婚姻的坟墓里嘎吱作响。车,终于在一栋冷冰冰的现***字楼下停稳。巨大的玻璃幕墙在暴雨中反射着铅灰色的天空,像一块巨大的墓碑。顾衍利落地熄火,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。他没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