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骨头缝里像塞了把冰碴子。我猛地睁开眼,柴房的霉味裹着尿骚气直往鼻子里钻。“醒了?”二伯娘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,“还以为要装死到明天呢。”她手里攥着根麻绳,几步冲到我面前,薅着我头发往墙上撞。“砰”的一声,眼前炸开一片金星。“蛇王今晚就要来接亲,你倒好,敢绝食?”她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,“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?要不是看在你这身子能换三车粮食,早把你扔去喂狗了!”我想张嘴骂,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,只能发出嗬嗬的声。这不是我的身体。昨天我还在医院里吊水,今天一睁眼,就成了这个叫“阿蛮”的姑娘。零碎的记忆往脑子里扎——爹娘去年病死,叔伯们抢了家里的两亩薄田,把我扔进柴房当牲口养。半年前村里老巫跳了场大神,说我是蛇王选中的媳妇,要在月圆夜献祭。从那天起,他们每天只给我一口馊饭,美其名曰“保持洁净”。“娘,别打了。”三叔公叼着烟袋走进来,烟锅里的火星在黑暗里明灭,“打出伤来,蛇王怪罪怎么办?”二伯娘悻悻地松了手,我顺着墙滑到地上,后脑勺的血顺着脖子往下淌。“这死丫头就是贱骨头。”她踢了踢我的腿,“前天还想爬墙跑,要不是老三反应快,打断了她的腿,咱们的粮食早飞了!”我的目光落在自己右腿上,裤管空荡荡的,骨头错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