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省委大楼内。沙瑞金,高育良,李达康,久久沉默。没人说话。谁也说不出话。周守京没有再看他们。他缓缓转回身,背对着汉东省最有权势的这群人,一尊沉默的铁塔。他没有再给他们思考和权衡的时间。他只是拿起了桌上的遥控器,对着漆黑的屏幕,轻轻按下了播放键。没有预兆,没有片头。屏幕“唰”地亮起,刺得人眼睛发疼。这一次,不再是赵援朝将军。也不是长津湖的冰天雪地。画面是黑白的,颗粒感很重,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粗糙。一个火车站台。蒸汽机车喷吐着浓重的白烟,将整个站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。镜头摇晃着,扫过一张张年轻得过分的脸。他们穿着单薄的棉军装,戴着歪歪扭扭的军帽,背着简单的行囊,挤在闷罐车厢的门口。他们脸上带着笑,有的露出一口白牙,冲着镜头挥手;有的在和身边的战友互相推搡,打闹着,这只是一次寻常的远行。一个稚气未脱的士兵,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,正费力地将一封信塞给车下的一个干部模样的人,大声喊着什么,但嘈杂的汽笛声和人声将他的话语吞没。另一个士兵靠在车厢边上,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、已经冻得邦邦硬的馒头,他的眼睛却越过喧闹的人群,望向远方,眼神里有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、近乎沉毅的平静。“凡有言,必践诺!”“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