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卖命。轻飘飘的几个字,像最锋利的冰锥,瞬间刺穿了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,将里面最后一点可笑的温热彻底冻结、捣碎。所有的疼痛,背上的,腿上的,眼眶里的,甚至那只被生生削掉三根手指的右手,在这一刻,奇异地麻木了。自愿的。是啊,是我自愿在她微末时倾力相助,自愿为她踏入这腥风血雨,自愿替她挡下那七十七次明枪暗箭,自愿在每一个她需要的时候出现,又在她不需要时安静退开……自愿瞎了一只眼,自愿废了一只手。自愿,爱了她整整十年。原来这一切,在她眼里,不过是一场我自作多情、自甘***的卖命。火光在我仅剩的视线里扭曲、晃动。我看着她那张美艳却无比陌生的脸,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。一开始只是肩膀抖动,后来抑制不住,越笑越大声,笑得眼泪都涌了出来,混合着右眼纱布下渗出的鲜血,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。我笑得太厉害,牵扯着背后的伤,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得撕心裂肺,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。苏望舒皱紧了眉,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,带着厌恶和不耐,“你笑什么?”我止住咳嗽,抬起手,用还算干净的左手手背,狠狠擦去嘴角的血和脸上的泪。我抬起头,看向她。所有的情绪,爱恋、不甘、痛苦、委屈……都在那一声声绝望的笑里燃烧殆尽,只剩下一片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