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醒来,率先回归的不是视觉,是痛。
手臂沉重得不似自己的。
不,不仅仅是沉重。
是失控。
我手筋被挑断了!
江予安!是江予安!
“呃…嗬…嗬嗬…”
我发出悲鸣的哭声,眼泪不住的往下流。
他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吗……
让我成为一个哑巴,还挑断我的手筋……
让我如废人一般的活着……
生不如死……
既然如此,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!
求生的本能早已被碾碎,只剩下求死的决绝。
趁着清晨护士交班的短暂混乱,我用尽全身力气,逃离了这座白色地狱。
回到家,没想到空荡荡的房间居然站着一人。
一股清雅柔和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。
是白云。
看到我时,她脸上满是嘲讽。
“哟,看看这是谁回来了?我尊贵的‘未来婆婆’?”
“诶!不对,我还没答应要和您儿子在一起呢,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您丈夫的女朋友,哦忘了,是前夫,按道理来说,我应该称呼你一声‘姐姐’对吧。”
她微微侧身,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。
“怎么?医院住不惯?还是……你那宝贝儿子终于觉得你碍眼,把你扫地出门了?”
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,想扑上去撕碎她那张虚伪的脸,身体却像被钉在地上,动弹不得。
白云俯视着我的挣扎,脸上那抹假意的温柔彻底褪去,只剩下***裸的、淬毒的得意。
“江浸月,你知道吗?我这人,没什么特别的爱好,就是特别喜欢——抢别人的东西。”
“你的丈夫沈源,当年他可是爱惨了你啊?结果呢?还不是被我勾勾手指就弄到了手?你看他现在,多听我的话?”
“还有你的好儿子,江予安。” 她脸上的笑容加深,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。
“啧啧啧,真是条好狗。不,说狗都侮辱狗了。为了我,他可是连自己的亲妈都能下死手呢。车祸?硫酸?挑手筋?哦,对了,他告诉我,挑手筋的时候你睡得可沉了,一点反应都没有……真是孝顺得让我都感动了。”
每句话都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我千疮百孔的心上!
我想骂她不要脸,让她滚。
可嘴里的灼烧感让我说不出一个字。
“还有啊,你那个首富千金的身份也是我的了。你那个没见过面的首富爹妈,会很高兴有我这么个‘失而复得’的、温柔得体又‘饱经磨难’的女儿的。至于你?一个连自己儿子都守不住的废物,一个连话都说不了的残废,谁会信你呢?”
她站起身,居高临下,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快意。
“这一切,都怪你自己没用!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,让他心甘情愿跑过来给我当狗!只要我一句话,江予安——”
她故意拖长语调,欣赏我眼中的痛苦。
“他能立刻、马上、毫不犹豫地杀了你!你信不信?”
她用尽恶毒的话来逼疯我,想看我愤怒到疯狂的反应。
可身体上的***感早已让我心如死灰。
没看到她想要的反应,白月冷笑一声。
“哟,这么淡定呢?既然这样……”
她忽然转身,拉开柜子里的抽屉,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!
那是一张我和五岁江予安的合照。
江予安从小就不喜欢跟我拍照,这张照片是我求了好久他才乐意拍的。
那是我们母子最珍贵、最无忧无虑的时光。
白云捏着那张照片的边角,像捏着一件肮脏的垃圾。
“看看,多感人啊?” 她语气夸张地赞叹,眼神却冰冷刺骨。
“母慈子孝?呵……”
她另一只手,不知何时,拿起了一个打火机。
“咔嚓。”
“这种恶心的东西,还是烧掉干净。”
不——!!!
我嘶吼一声,猛地从地上弹起!不管不顾地朝着白云扑了过去!
“滚开!你这疯婆子!”
白云没想到我会突然暴起,侧身闪避还是被我逼到了角落。
我扭曲着身体,用肩膀,用头,用我能使用的任何部位去撞击她!
手指无力,就用牙齿去撕咬她捏着照片的手臂!
白云尖叫着,精致的面容因愤怒和疼痛变得扭曲狰狞!
她抬脚狠狠踹向我的腹部!
剧痛让我眼前发黑,但那张照片!
那张照片!我死不松口!
混乱中,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猛地将她扑倒在地!
“砰——!”
就在我们两人滚作一团,撕扯扭打,那张脆弱的照片在我们之间被拉扯得变形扭曲的瞬间——
“你们在干什么!”
“妈?白姨——!”
公寓的大门,被人猛地推开!
沈源和江予安突然出现。
江予安无视旁边倒在地上的我。
一个箭步冲上前,粗暴地将压在白云身上的我猛地掀开!
力道之大,让我像个破麻袋一样狠狠撞在旁边的实木茶几腿上,后腰传来骨头错位般的剧痛!
“白姨!你怎么样?!”
他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心疼,小心翼翼地扶起惊魂未定的白云,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随即,他猛地转头看向我。
那眼神,比硫酸更灼人,比挑断手筋的刀刃更冰冷!
“你竟敢伤她?”
我张着嘴,喉咙里嗬嗬作响,涌上来的只有腥甜的血沫。
嗬…嗬嗬…
“给白姨磕头!道歉!现在!立刻!!”
沈源紧随其后,“江浸月,别给脸不要脸。跪下,磕头。别逼我们动手。”
磕头?给这个抢走我丈夫、蛊惑我儿子、毁掉我一生、还要烧掉我唯一念想的女人磕头?!
“还咬着那破东西?” 江予安看到我嘴里的不明物体,眼中的怒火更盛。
“吐出来!听见没有!给白姨磕头认错!”
沈源见我不说话,立马暴怒。
“死不悔改!还敢用这眼神看云云?!”
话音未落!
“啪——!!!”
一巴掌扇在我的左脸上,瞬间将我整个人抽得歪倒在地!
“呃——!” 我闷哼一声,身体像断线的木偶瘫软下去。
“按住她!” 沈源厉声喝道。
江予安猛地跨步上前,狠狠地将我孱弱不堪的身体,朝着冰冷坚硬的地板,按了下去!
砰!
额头骨与地砖撞击的闷响,如同丧钟。
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,落在地面上,绽开刺目的血花。
“磕!”
“给我磕!”
“向白姨认错!”
砰!
砰!
砰!
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,在死寂的客厅里回荡。
而我的视线逐渐模糊,直至彻底没了意识。
似乎是怕闹出人命,白云出声阻止。
“够了!够了!予安!沈源!快停下!!再磕下去会出人命的!她…她毕竟是予安的妈妈啊!”
那声音如同赦令。
施加在我身上的恐怖力量骤然消失。
我像一滩烂泥倒在地上。
江予安见此,大脑突然像是反应过来,我毕竟还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妈妈。
眉宇间闪过一丝心虚与不忍,想将昏迷的我抱到床上。
瞥见我嘴里***沾满血迹的不明物体,他皱了皱眉。
直接从我嘴里抽出那张合照,看也不看,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。
小说《为了前夫的女友,儿子挑断我手筋》 第3章 试读结束。